新冠疫情蔓延全球，隨著各地科學家對新冠病毒（SARS-CoV-2）的研究越來越多，我們對這病毒的了解亦加深。近日，《Nature》醫學期刊回顧過去六個月關於新冠病毒的研究，並提出關鍵的「5大迷思」，包括感染病毒後的症狀差異、如何產生免疫、病毒新突變以及病毒來源等。

1/ 染疫後，為何人人症狀不同？

有些人沒有明顯症狀，而有些人似乎很健康，卻有嚴重甚至致命的症狀炎。有研究團隊分析了來自意大利和西班牙的約4000人的基因組，發現了與重症新冠肺炎重大的遺傳關聯。與沒有疾病的人相比，發生呼吸衰竭的人更容易攜帶兩種特定基因變異之一。一種變異位於決定ABO血型的基因組區域，另一種變異則是接近幾個基因，其中一個基因編碼與病毒用於進入人類細胞的受體相互作用的蛋白質，另外兩個編碼與對抗病原體的免疫反應相關的分子。

2/ 如何對病毒免疫？可持續多久？

要了解 SARS-CoV-2 的免疫力及免疫可持續多久，先要了解中和抗體（neutralizing antibodies）。中和抗體可與病毒蛋白結合，以預防感染。研究發現，感染後數週，針對 SARS-CoV-2 的中和抗體水平仍然很高，但其後會開始減弱。但是，這些抗體在重症患者中可能會以較高的水平，持續較長時間。倫敦弗朗西斯 · 克里克研究所（Francis Crick Institute）的免疫學家卡西奧提斯（George Kassiotis）說：「病毒越多，抗體越多，它們的壽命就越長。」

其他病毒感染，包括 SARS 也有類似的表現。最初幾年，大多數 SARS 患者會失去中和抗體，但是那些嚴重感染的人在12年後重新測試時仍然具有抗體。目前研究人員還未知需要何種水平的中和抗體來抵抗 SARS-CoV-2 的二次感染，或者至少在二次感染中降低病毒症狀。

加拿大蒙特利爾大學的病毒學家安德烈斯 · 芬茲（Andrés Finzi）計劃研究與感染細胞結合的抗體作用，並將其標記為由免疫細胞執行過程 —— 在 SARS-CoV-2 的反應下，稱為「抗體依賴對細胞的毒性」（antibody-dependent cellular cytotoxicity）。芬茲說：「人們以為抗體等同免疫力，但免疫系統如此出色，比抗體本身複雜得多。」病毒學家可提（Shane Crotty）說：「其他冠狀病毒的研究表明，防止感染的『殺菌免疫力』（sterilizing immunity）可能僅持續數月之久， 但預防或緩解症狀的保護性免疫可以持續很長的時間。」

3/ 病毒是否已產生突變？

所有的病毒在感染人類時都會發生突變，SARS-CoV-2 也不例外。英國格拉斯哥大學的計算生物學家羅賓迅（David Robertson）團隊正在對 SARS-CoV-2 突變進行分類，此類突變通過改變抗體和T細胞識別病原體的能力，還可能降低疫苗的效力。但是，大多數突變都不會產生影響，只會增加病毒的流行性及傳播性。

例如，在意大利或馬德里第等熱點爆發時，發現的冠狀病毒版本比在後期或其他位置發現的更致命。哈佛大學馬薩諸塞州波士頓市公共衛生學院的流行病學家漢納格（William Hanage）說，但這種關聯可能是虛假的；衛生官員有可能在疫情早期，不受控制的階段識別出嚴重病例。某些突變的廣泛傳播也可能是由於奠基者效應 （Founder effect）所致，這種效應早在武漢或意大利北部等大型傳播就發生了突變，這些突變會在其他地方繼續傳播。

研究人員正爭論該病毒的刺突蛋白（spike protein）中的一種突變，這種突變似乎在2月就已經在歐洲就已經出現了，現在大多數流行的病毒都攜帶這種突變，在世界每個地區都可以發現。大量研究表明，這種突變使 SARS-CoV-2 病毒對培養的細胞更具感染性，但是不清楚該特性如何轉化為人類感染。

4/ 疫苗效果如何？

有效的疫苗可能是擺脫病毒大流行的唯一途徑。目前，全球約有200個疫苗開發中，其中約20個在臨床試驗中。最初的大規模功效試驗將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開始，尋找有沒有任何疫苗起作用。這些研究會比較接種疫苗的人和接受安慰劑的人之間的病毒感染率。

有針對獼猴的動物研究表明，疫苗在預防肺部感染和由此引起的肺炎方面可能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但在阻止人體其他部位（如鼻子）的感染方面卻起不到作用。猴子接受了英國牛津大學研製的疫苗，然後又接觸了該病毒，其鼻子中的病毒遺傳物質水平與未接種疫苗的動物的水平相當。這表明疫苗可以預防嚴重疾病，但難以減輕病毒的傳播性。

雖然只有很少人類數據表明，疫苗可促使身體產生有效的中和抗體，從而阻止病毒感染細胞。但目前尚不清楚這些抗體的水平是否足夠阻止新的感染，或者這些分子在體內持續多長時間。

5/ 病毒來源是什麼？

大多數研究人員認為 SARS-CoV-2 可能源於蝙蝠，特別是菊頭蝠（horseshoe bats）。2013年，在中國雲南省的中菊頭蝠（Rhinolophus affinis）中發現了8個名為 RATG13 的冠狀病毒，其基因組與SARS-CoV-2的基因組 96％相同。另一個比較接近的是 RmYN02，是一種在馬來亞菊頭蝠（Rhinolophus malayanus）中發現的冠狀病毒，與SARS-CoV-2的遺傳序列 93％相同。

研究人員認為病毒傳播給人之前已經通過了中間宿主，他們提出了一些針對這種動物宿主的候選動物 —— 穿山甲。研究人員從一批走私的馬來亞穿山甲中，分離出冠狀病毒；這些病毒與新冠病毒共享多達 92％相同的基因組，但是未有證據表明病毒可從穿山甲傳染人。

Source：Nature

Text by MEDICAL INSPIRE 醫‧思維